英國新首相的熱門人選、現任外相卓慧思,有一段錄音近日在傳媒上流傳。錄音內容批評英國工人的工作態度,認為這是造成英國生產力不足的主要原因。她把英國的勞工描述為世上最懶散的族群之一。她還說,如果你去中國看看,情況完全不一樣。
其實相對拉丁民族,英國的盎格魯‧撒克遜民族在西方人之中,已算是相對勤勞及工作專注力較高的民族;只是在紀律方面比不上德國的日耳曼人。
談民族性的差異,常被視作種族歧視。現實是不同的民族在不同的地域成長,不同的地域有不同的氣候與客觀環境,在成長過程中有不同的遭遇與經驗教訓,形成不同的信仰與文化價值觀。所以,不同的民族有不同民族性是很自然的事。只要我們在了解一個民族的共同性時,不排除其中的個體可以有特殊性便沒有問題了。
受儒家文明影響較深的東方黃種人(蒙古人種),是世上最勤勞,最有能力吃苦,最能長時間專注於工作,又願意遵守紀律的民族。他們為世界提供生產力最強的產業工人。中國人、日本人、韓國人與越南人,能夠在全球製造業上扮演舉足輕重的角色,與他們的民族性有一定的關係。
儒家文明與西方文明的主要差異,是前者重視集體,後者重視個人。儒家文明雖重視個人的「修身」,但「修身」的目的卻是「齊家、治國、平天下」。而「修身」的主要內容就是「克己」與「慎獨」。「克己」的目的是為了「奉公」,「慎獨」就是在沒有人看到的情況下也要遵守為群體生存而制定出來的禮法。
而西方的個人主義,則追求自我實現(Self-actualization)。意思是要令個人存在的意義得到充分發揮。而個人存在的意義則是由個人自己賦予的。所以,西方人可沉迷吸毒、酗酒、美色、賭博等,只要自己樂在其中,就可以把道德倫理放在一邊不管。
西方人“Work hard, play hard”,他們要求work與play起碼要對等;實際上是play愈多愈好,work就愈少愈好。相反,在儒家文明下,人需要「先天下之憂而憂」,為家庭、為國家work多多都唔夠,play一陣都有犯罪感。我年輕時喜歡養魚、種花,我父親警告我,這樣會玩物喪志。在他心中,這樣的事情,只宜退休後才做。
亞洲金融風暴後,韓國的經濟受到重創,韓國人把家裡的金器也拿出來變賣,籌錢給國家共渡難關。我曾在首爾地鐵站遇過賣燒餅的大學生,他們不是為了幫補家用,而是響應學生會號召,為國家籌募資金。
英國近期通脹惡化,鐵路工人罷工,碼頭工人罷工,大學教授罷工,連刑事律師也罷工。他們為自己的利益發聲,站在個人主義的立場上沒有甚麼不對;但在國家處境困難的時候做這樣的事情,會否令英國進一步失去競爭力,英國人難道不用擔心,將來會自食其果?
中原集團創辦人施永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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