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陽城集團創辦人「洗米華」周焯華,去年因涉嫌在中國境內開設賭場、建立犯罪集團等多200多條控罪被澳門司警拘捕並告上法庭。案件自九月中開庭,日前完成結案陳詞,正等待明年1月18日正式宣判。長近3個月的法庭審訊期間,周焯華等人並未坐以待斃,一直聯同辯護律師負隅頑抗,反駁澳門司警的控罪欠缺事實依據,更質疑部份由中國公安提供的證據可靠性存疑。
「洗米華」偶然會親身上陣,且金句不斷,例如「我唔賭錢,賭檯野唔太識」;被問到何解他會牽涉在賭檯底的對話內,他辯解只是研究客戶的信貸風險,同時否認自己及太陽城是黑社會或犯罪集團,對警方控罪感到無奈與不解。
「洗米華」案的控罪書中指出,周焯華涉犯共289項罪名,指控他以太陽城集團及貴賓會名義開設犯罪集團,與一眾嫌疑犯經營不法的「賭底面」生意,即賭客在檯面上賭博時,檯底以槓桿加大賭博金額。歷年來周焯華等人透過「賭底面」賺取215.21億港元的不正當利益,導致澳門特區損失82.6億港元的博彩稅收。
9月20日|周焯華:我唔賭錢,賭檯野唔太識
周焯華連番在庭上否認參與「賭底面」,在9月20日第三次庭審時,他更大爆「賭底面」在澳門大部份貴賓廳都存在。他重申從來沒有經營網上投注,而電話投注則在 2003年獲當局批准後經營至2014年,及後轉移至菲律賓。被控方問及電話投注的實際時操作,他回應「我唔賭錢,賭檯野唔太識」
11月10日|控方:聊天記錄顯示周下達指示 辯方:研究信貸風險
澳門司警證人出庭作供,並展示多條電話監聽記錄。內容包括有職員致電給周焯華詢問處理「賭底面」,228次「賭底面」紀錄內,周焯華有14次對「賭底面」下達指示;對話中也顯示周焯華有權分配「賭底面」的分成比例,因此有理由推斷周經營「賭底面」。
同時網上聊天平台紀錄顯示,每日有人發送「賭底面」公司的輸贏數情況至聊天群組,以及一些客人的賭博習慣,顯示周焯華是領導「賭底面」集團的負責人,而第五被告張志堅擔任輔助角色。
對此周焯華強調自己不過在研判客人的信貸風險,作為貴賓廳打理人需要在信貸風險管理上給予意見,借貸前要清楚該客戶的底面情況,但並不清楚相關運作,亦無權控制「賭底面」。他指「賭底面」公司伺服器有數萬條訊息,自己僅佔當中數十條,以此定性他是「賭底面」公司的頭目並不合理。
11月10日|辯方:證據由中國公安提供 控方:未聽過語音對話內容
案中澳門司警引用的部份證據由中國公安提供,包括周焯華與其他被告的對話語音資料,辯方律師質疑搜証過程有問題。曾赴溫州調查案件的澳門警員承認,內地警方將所有語音對話轉變成文字,並沒有聽過語音對話內容,亦不清楚內地警方是如何搜集有關證據。
11月16日|控方:展示4萬多單「賭底面」紀錄 辯方:質疑紀錄真確性
控方傳召最後一名司警證人上庭,並在庭上展示報告,根據太陽城EXCEL表格與犯罪集團人手輸入表格的比對,顯示有4萬多單「賭底面」紀錄,並涉及229個「賭底面」地點。單在2013年12月,就有2,942筆「賭底面」資料,太陽城集團從中錄得9億元不法得益。
周焯華質疑澳門司警用以舉證229條罪行的Execl文件根本無法核實真確性,且報告上的2014年高額數據亦與博彩業當時賭收入實況不符。
案情指犯罪集團曾在全澳229個地方進行「賭底面」,其中只有21個在太陽城貴賓會,其餘200多個在其他賭廳及公司廳進行。梁瀚民質疑控方有否去調查其他非太陽城的賭廳及公司廳,其中澳門悅榕庒更只是一個不能作合法賭博的宴會廳,而證人則解釋調查工作後期,澳門賭廳已基本關閉,故無法確定地點。
11月29日|結案陳詞 周焯華:對控罪感到無奈與不解
檢察官郭健雄指,根據證人證詞與多項聊天軟件記錄、監聽資料、太陽城公司系統等,涉案共97間「賭底面」公司,周焯華在其中30間佔股,合理推論周焯華為犯罪集團「賭底面」公司的主要操控者,而第五被告張志堅則是管理者。
梁瀚民結案陳詞時稱太陽城集團作為曾經的博彩中介龍頭,歷年為澳門政府帶來3,000億賭收,貢獻金額是拉斯維加斯賭收的7倍,而按照司警計算,2013至2021年太陽城的不法得益只有215億元,且尚未扣除分成,對比太陽城每年收入實屬「九牛一毛」,以此推論「洗米華」的犯罪動機是不合常理邏輯。
梁瀚民強調貴賓廳規模大,難免會有經營的灰色地帶,認為一些賭客或合作伙伴經營不法行為,不代表要全歸責於賭廳經營者。而「賭底面」公司員工作證亦稱,張志堅是老闆,而不是周焯華。
對於警方展示的4萬多筆「賭底面」紀錄,梁瀚民指「賭底面」先要有合法賭局才能開始,但司警沒去博監局提取過真實的賭博記錄,以證明4萬多筆記錄有真正發生過,根本沒有合法記錄核對,況且在表格中提及人士的真實身份與現金流至今仍未有調查結果,相關調查欠缺事實依據。
梁瀚民更反問控方,用EXCEL表格及手機截圖去證明「洗米華」一方進行多達4萬多次犯罪行為、牽涉200多條控罪是否合理?如果單憑司警猜測就直接控告「洗米華」等人,是否代表澳門六大博企的賭廳都有涉及「賭底面」?
案件在12月1日完成結案陳詞,初級法院合議庭宣佈案件於2023年1月18日宣判。周焯華在最後陳述中否認自己及太陽城是黑社會、犯罪集團等控罪,對控罪感到無奈與不解,並向被羈押的同事以及他們的家人道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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